火车上的故事
虽然李文对艾民跟女兵搭讪的方式很不以为然,可是不服气艾民脸皮厚是不行的,最起码李文觉得自己就不具备这样的脸皮。艾民的厚脸皮让李文想起了以前听一个非常有生活的人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跟女人搭讪这事,三分靠胆,外加七分不要脸。李文觉得艾民确实够不要脸的了,不过,实践证明这种不要脸还真的有市场,这在以后艾民跟那个几个女兵打的火热中不难看到。
因为艾**动要求替那个长相秀丽的女兵拿琴箱,女兵很给他面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艾民的头上。艾民这种勇挑重担的行为对于女兵来说,还真有点宋江的外号及时雨的意思,人家正瞌睡的时候,他给人递了一个枕头,人家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艾民拦了这么个大活,可不是给他自己揽的。人家女兵虽然照着他的头,可是那个大琴箱子他一个人根本拿不动,所以他老攀着李文,曹红兵,蔡州他们几个帮着拿,无形中这个大活成了他们几个共同的活。
女兵们始终是男兵们追逐的对象,艾民他们揽了这么个大活,车厢里的那些男兵们自然都看在眼里。虽然这是出力的活,可这毕竟是帮女兵干活,无形中也是接近女兵的方式,所以很自然的就引起了男兵们的嫉妒。正常一点的人只是眼红耳热在心里嫉妒嫉妒,行动上并不表现出来。可也有过激的,看着不顺眼打击报复的。
在李文他们这批新兵中,有一个比较霸道的,那种霸道从一上车就表现出来。这个新兵剃了一个大光头,个子有一米八那么高,长大的膀大腰圆,眼里冒着凶光,一看就是狠角色,估计当兵之前就不是善茬。一上车不是抢着上车就是抢位子 ,而且说话横的很。估计他也稀罕那些女兵,见李文他们帮着女兵抬琴箱,让妒火烧昏了头伺机报复。
艾民是个活跃分子,在座位上坐不了一会,便要起来走动走动。枪打出头鸟这话说的不假,好动的艾民引起了大光头的注意,原本就憋着想找茬的他,一下找到了报复的对象。
当艾民再一次起身到厕所去经过大光头坐的地方时,大光头冷不防把腿往过道里一伸,毫无防备的艾民一下被绊的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差点被绊翻的艾民扭头看着大光头。
“你看啥看?咋了?绊着我的腿了,你还不得了?”大光头原本就是找茬的,一看艾民瞅着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要修理艾民的架势。
“你差点把我绊倒,我看看咋了?”艾民有些不服气的说。
“瞅你那球样?看见你这种小白脸我就生气,作死是不是?”大光头说着就往艾民跟前冲。
“你这不是找事吗?你这人咋这样呢?”艾民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找事咋了?就找你的事了咋了?走!到厕所去,老子让你知道知道啥叫找事?”大光头说着勾着艾民的脖子就往厕所里拽。
艾民也许泡妞真的有两下子,可是碰上这种场面显然是不行。一见大光头把他往厕所里拽,艾民脸上吓的刷白,弯着腰死活不让大光头把自己往厕所里拽。
艾民显然没有大光头有劲,挣扎了几下后便大光头拽进车厢的连接部。
李文从座位站起来活动坐的有些发麻的腿,一抬头看见了这一幕,李文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招呼曹红兵,蔡州去增援艾民。他俩也不知道啥事,一看李文脸色突变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事,俩人也很够意思,也不问是咋了,跟着李文就往车厢连接那块跑。
“松开他!”大光头的个子比李文还要猛,可是李文毫不畏惧,冲着大光头一声暴喝道。
“都他妈滚一边去啊!没你们的事!少找不自在!”大光头指着李文恶狠狠的说。
“什么不关我们的事?告诉你欺负他跟欺负我们几个是一样的!让你松开他,听见没有!”李文上去拽着大光头的手就掰。
“松开松开!赶紧松开啊!”曹红兵跟蔡州也冲上去跟李文一起掰着大光头拽着艾民的手说。
“吆嗨!还来帮凶了啊?厉害的不轻啊!”大光头一见李文他们一起上来把他围住,脸上那股横劲明显减弱了下来,不过,嘴上仍然逞着能。
“你可要看清形势,不要逼我们动手啊!”李文看了一下曹红兵,蔡州,艾民,然后冲大光头说。
“操!你们以为我是吓大的,有能耐你们打我啊!”大光头扭头看了一眼车厢里坐着的接兵的军官,然后嚣张的大声说。
“这可是你自找的!上!”李文看见旁边水池上放着一块破布,随手抓起来就捂到了大光头的嘴上。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拖。
曹红兵跟蔡州一听李文招呼,立刻对着大光头一阵拳打脚踢。大光头的嘴被李文用破布捂着,只能吱吱呜呜的叫唤。
几个过来上厕所的新兵看见李文他们揍人,都往一边趔。一看打的是大光头,脸上顿时出现非常解气的笑,看来这个大光头是惹了众怒,这也是他自己作的下场。
大光头也是一个糠心大萝卜,外表看着蛮横,可也不经打。李文他们还没打几下,大光头便挨的求饶。
“哥,哥几个别打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当兵的,别再打了,我不找事了!”大光头两只手抱在一起冲着李文他们作揖说。
“你就是欠挨!早点你能意识到咱们都是一个地方的,能有这事?你给我记着,别他妈的干这种窝里横的事,有本事对外人横那才是横,这才离家多远,你他妈的就开始找老乡的事?”李文捣着大光头的脸说。
“好好好!我记住了,往后再不找老乡的事了!”大光头头点的跟磕头虫一样说。
李文他们几个见他这样,便松手放了他。挨了一顿的大光头拍了拍弄脏的军装,想到水池边洗洗脸,可看了看李文他们还在看着他,心里掂量了一下后,扭头回了车厢。
“谢谢啊!今个要不是你们,我这顿打可是要挨定了!”艾民感激的冲李文他们说。
“出门在外都是弟兄,何况咱们还坐在一起,举手之劳而已!”李文不当一回事的说。
“对!往后咱们几个要牢牢抱成团,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欺负!”蔡州可能是感觉到了合作的力量,这一会深有体会的说。
“说的不错,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团结起来力量才大!”李文说。
“要不咱也拜把子吧?”艾民提议说。
“都啥时代了?还拜啥把子?过时了,不兴这个了!”蔡州说。
“这个好像啥时候都不会过时吧?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朋友三个帮。”曹红兵说。
“我们是战友,战友比拜把子更亲。”李文说。
“那也得论论大小不是?”艾民说。
“我属兔!七五年八月。”李文说。
“我属虎!七四年二月。”蔡州说。
“我属牛!七三年七月。”曹红兵说。
“我也属虎!七四年五月。”艾民说。
“老曹老大,蔡州**,艾民老三,我老四!”李文说。
“磕头不磕?不整点鸡血酒喝喝?”艾民瞅着哥几个说。
“磕啥头啊?你还想在胳膊上拉一刀流点血?还是算球了吧!革命战士不搞江湖上的那一套!又不是桃园三结义,咱又不是刘关张,又不是想搞三国鼎力,只是为了当兵抱团不受欺负,一切从简!”李文说。
“那也就是个形式!好兄弟只要彼此肝胆相照啥都有了。如果心不齐,即使弄的再复杂也是白搭!”曹红兵说。
“那也太简单了吧?同心酒还是要喝的吧?”蔡州说。
“这可是军列,哪有卖酒的?”李文看了一下车厢的尽头说。
“别的可以从简,无论如何同心酒是不能少的,现在没有改天一定补上!”艾民很重视的说。
“那就喝同心酒,瞅机会喝了!”李文说。
“好!”几个人手握在一起把同心酒定了下来。
大光头挨了一顿后,虽然在别人跟前还是横的跟只螃蟹似的,可在李文他们几个跟前却老实多了。李文他们也懒的搭理他那么多,只要他在他们几个跟前不再横就行。
虽然说李文他们没有搞磕头拜把子的形式,但跟义结金兰的意义是一样的。一时间,彼此之间因为多了几个兄弟,精神上好像也有了仗势,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亲热无比的在一起谈天论地。
在倒了两次军列后,军列在晚上八点到达了一个城市的火车站,这座城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全国的一个交通枢纽,这一点从车站上铺设的一二十条铁道上不难看到,李文还是第一次看到拥有这么多条铁道的火车站。但这个城市并不是李文他们这些新兵的终点站,他们只是要这里换车。
军列停稳后,接兵的李营长和陈连长还有一个肩膀上挂着四道杠的老兵招呼着大家下车,李文跟曹红兵抬着那个长相秀丽女兵的琴箱从车厢上往下走。帮女兵抬琴箱这件事,一开始艾民还帮着抬抬,只从哥几个结成了兄弟后艾民就没再动过手。李文见艾民不伸手便说:“你揽了这么大一个活,你可抬啊?”
李文不说还好,李文一说艾民把身子趔的更远说:“偷着美吧!要不是哥哥我给你们弄了这个美差,你们能捞到跟女兵亲近的机会?你们还得感谢我呢!你们可要弄清楚了,想帮女兵抬琴的人可是多的很哦!别不知好歹啊!”
曹红兵一听呸了他一口。
李文抬起腿朝着艾民就是一脚,艾民一看赶紧躲开,脸上笑着跑了。
李文他们走上横加在铁道上面的天桥的时候,刚才他们坐的那趟军列已经拉上别的新兵鸣叫着驶离了车站。看着远去的军列,李文不由想那些坐在上面的新兵要去的地方。可这毕竟是无法获知的事,也许东西,也许南北,总之都是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当兵。
下了天桥进到候车厅,一进门就看到候车厅正前方悬挂的红底白字欢迎新战友入伍的横幅。候车厅很大,坐满了候车的新兵,三军兵种外加武警一样也不少。
